二六九期選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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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46的心跳

吳妮民
讀薩依德,扭了脖子
◎許悔之
 


 生肖屬馬,又是人馬座,所以很從俗的收藏了一些和馬有關的工藝品,舉凡布料、木質、金屬、琉璃而為之者都有,其中我自己最愛的是一座小木馬,紅黃藍醒目的三色,簡約的構造,關節處可自由移動,一九九○年代中葉,在英國倫敦的一個跳蚤市場獲得。
 當年第一次看見這隻木馬,便被它米羅般的趣味吸引,它讓我想起畫家米羅那種大塊且律動的、鮮豔而簡潔的色塊與線條風格,充滿了童心童趣,其愉悅,用泰戈爾的詩句來講:我很高興奉獻了所有的水,雖然一滴已經足夠;瀑布說。
 這隻紅黃藍三色的小木馬總是站在我的辦公桌前,有時在疲乏困頓的狀態中,我總會拿起而把玩,為它更換一種站立或奔跑的姿勢,彷彿自己也從一種昏睡的小死中重獲清醒的新生。
 我也常常覺得,這隻小木馬,其實正是文學和政治之間的辯證與張力的一種象徵。
 當法蘭西人締造共和的時候,他們以藍白紅三色為國旗,象徵自由、平等和博愛的普世價值。然而這些普世的價值,到了廿一世紀的今日,我們知道,其實還非常的脆弱而遙遠,日裔學者福山在一九九○年代迫不及待的宣稱「歷史的終結」那種樂觀主義,早已證明只是幻影和狂想而已。每個國家、不同地區的人,依舊隨時感覺到政治無所不在的暗影、衝突和壓力,其中,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世代怨仇之轇轕、之複雜,正是最典型的例子。
 那麼,巴勒斯坦人思索些什麼?他們的困局和天賦的正義在哪裡?恐怕是長期追隨美國觀點和利益的台灣,值得觀想的議題。
 毫無疑問的,在西方知識界享有盛名的薩依德(Edward W. Said)可被視為巴勒斯坦人與西方價值對話的輻輳點。薩依德不但才華識見出眾,著述甚豐,甚至長期為已故巴解主席阿拉法特撰寫文稿,既思考而書寫,復介入於現實。幾年前的一夜,我讀他的回憶錄《鄉關何處》(Out of Place),近五、六個時辰之間,不捨離開坐席,既為薩依德的細膩坦率而動容,也被譯者彭淮棟雅致的中文而吸引,讀完之時,我猛然起身,脖子、肩膀、後背俱已僵硬受傷,針炙推拿了數日始得回復,成為我近年來最投入也最慘烈的閱讀經驗。書中,他和精神科醫師談父親的死亡、他的執念:因為父親的死,讓他和死亡之間一無屏障……;他談巴勒斯坦人的命運和未來,不過度樂觀卻又懷抱希望,思慮所及,都極為動人,展現了一種又溫柔又戰鬥的心靈。
 紅黃藍與紅白藍,一色之差,便是藝術和政治的分界。我的小木馬站在辦公桌上,一無憂愁;惟獨憂患的人間,紅白藍三色所揭櫫的價值,猶甚為遙遠。薩依德是個業餘的鋼琴演奏好手,或許乘著音樂的翅膀之時,他也可以飛行自在,了無罣礙罷!那麼,這個被政治所宰制的不完美的世間,所幸我們還擁有文學、音樂、藝術,可以感覺到,戰鬥無所不在,溫柔也確實存在。










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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